【岳洋岳】家有儿女 8
我实名diss自己是个剧情癌,在今天这大喜的日子里竟没有让他们疯狂地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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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洋听到李英超的微信信息的时候还窝在陈立农家的床上。
陈立农家的床上,不是陈立农床上。
拍摄项目结束之后他不想回国,便赖在了陈立农在伦敦租的房子里。陈立农的室友刚刚搬走,在寻找下一任室友的期间有人交点房租他也乐见其成。于是他霸占了那间小卧室,和经纪人也打了招呼。经纪人叹口气,第二天给他发了几个在伦敦的工作任务。
于是他大部分时间懒洋洋窝在家里,有的时候去赶几场面试拍几张内页,然后在河边闲逛,晚上去酒吧喝酒。
他昨晚喝到挺晚才回来,这回脑袋还有点一抽一抽地疼,被李英超一吵就更疼了。他皱眉眯眼点开李英超发来的微博链接看了一下,没好气地回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影儿的事儿。”
李英超很快回他:“那你现在还住在农农哥那儿呢?”
李振洋说:“嗯呢。怎么的又要催哥哥回去?别催了我在这儿待得挺好的。”
李英超说:“谁催你了,你爱回不回。”
李振洋“唔”了一声,把手机扔一边又接着睡了。
睡得一点都不好,老岳的脸在他梦里一晃一晃的。他烦躁地咬着被角。他不要小弟催他回去,但是岳明辉也没有催他。他李振洋顶天立地一大模,是千万人宠爱的焦点,可是岳明辉看来是真不要他啦。
早上岳明辉在厨房里下速冻馄饨做早饭。李英超晃进厨房,大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黑眼圈。
“哟小弟怎么了。”岳明辉侧头拇指蹭了一下李英超的脸颊:“没睡好?”
李英超含糊地“嗯”了一声,拉开冰箱门找了酸奶出来去了餐厅。
岳明辉端着两碗馄饨出来摆在桌子上,又去拿香油。
“吃吧。”他说着,自己也低头一边吃馄饨另一手开始玩手机。
李英超握着勺子小心翼翼地问:“…哥,你今天刷微博了吗。”
“嗯?”岳明辉说:“没呢,怎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打开了微博,李英超刚想阻止他他已经看到了热搜。李英超想立刻告诉他那都是瞎写的李振洋说了是没影儿的事儿,但看着岳明辉的表情又有点不敢出声。
岳明辉很认真地盯着屏幕看,把照片也放大了检视。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机,对李英超笑了笑:“挺好的。”
李英超一下炸了:“好个屁啊!一点都不好!你自己知道不好!”
岳明辉怔了怔,想了一下捡了个让他觉得有点在意的事情说了:“…小弟,怎么说脏话呢。”
李英超说:“…好,我不该说脏话。可是你们这样一点也不好!”
他眼眶都有点红了,很倔地盯着岳明辉看。岳明辉叹了口气,手搭上李英超的肩膀用力按了按,说:“小弟,你洋哥好就好啦。你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哥哥心里有数,嗯?行了快点吃东西吧,今天还送你回学校呢。”
李英超脸很臭地回了学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习题摊开。
好些同学都知道他是木子洋的弟弟——木子洋曾经来学校接过他回家。这会儿几个女孩就围了过来:“超儿,你哥那绯闻真的假的?”
“假的假的假的!”李英超不耐烦地挥舞胳膊:“我问过他了,他说了没影儿的事儿。农农哥哥就是一老朋友,我哥去工作借住他家而已。”
“不会是糊弄你的吧。”
“木子洋是我哥还是你们的哥!”李英超大声鹅叫:“快滚回去学习——”
把同学赶走了他才突然想起来他忘了告诉岳明辉这事儿是个没影儿的绯闻。
李英超把手机从桌肚里掏出来,手指在岳明辉的对话框上停了停,又放了回去。
憋死这个老岳最好,他气呼呼地想。
岳明辉是个有点喜欢自虐的人。
比如现在,他送完李英超回到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李英超在住校,卜凡在活动营,而李振洋远在英国。原本四兄弟住起来吵吵闹闹的小别墅一下孤单冷清。岳明辉点了根烟抽,然后又掏出手机来看李振洋被偷拍的照片。
照片的环境他是熟悉的,就像他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一样,夜晚也是潮湿的空气几乎能在眼前氤氲出乳白的颜色,昏黄的路灯灯光是温柔的,被灯光笼着李振洋的笑容也是温柔的,温柔又天真。照片上他揽着陈立农脑袋靠着他的脑袋,陈立农也在笑,把钥匙插进铁门的锁孔里。
岳明辉把照片放大,直到李振洋的笑容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他知道陈立农,他知道陈立农是和李振洋识于微时的伙伴,他们甚至曾经一起吃过一次饭。
洋洋很开心啊,岳明辉不断地想,他很开心,那就好了,那样是最好的。他最怕的也就是和自己继续下去李振洋会难过受委屈。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吗?洋洋这么快——太快了真的——找到让他开心的人,不是特别好吗。
开心一点呀,岳明辉。
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的未操作黑了下去,映出了岳明辉的脸。岳明辉深呼吸了一口,用力对自己的倒影笑了一笑。
他有点稀里糊涂地过了一个星期。
没有需要做同声传译的大会,只做了一两件零星的散活。家里面过分安静,但他也不是很想出门,想起上次李振洋抱怨小花园里的植物半死不活,便花了些心思去弄。枯死的植物通通被他拔了出来扔掉,土壤裸露着一副天翻地覆的样子。但根据他从园艺书上看来的,要让后来的东西长好总需要这么个过程。
周末李英超拖着行李回了家吓得嘎地抽了一声。
“岳哥。”他说:“你吃东西了吗这个星期!”
岳明辉说:“瞎说八道什么呢,当然吃了。晚上想吃啥?哥带你吃海鲜去?”
李英超谨慎地点点头,把行李在自己房间里放好,又皱着眉说:“家里有烟味儿。”
岳明辉满脸歉意:“对不起啊小弟。”
他把空气净化器打开,然后拿上车钥匙:“走吧小弟。”
李英超乖乖跟在他身后。
海鲜餐厅是之前卜凡推荐的,一桌子菜点下来能像杀了海绵宝宝全家。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还不能喝酒,就只随便点了三四个菜,要了两瓶汽水。
岳明辉一边帮李英超剥虾一边有一搭没一搭问他学习的事儿。李英超看着岳明辉憔悴得有点凹下去的脸颊,在就着岳明辉的手吃了几只虾后小心地说:“哥,有件事儿我忘了跟你说了。其实那事儿是乱写的,根本没有的事。”
“啊?”岳明辉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你说洋洋的事?”
李英超用力点头:“我问过他了。”
岳明辉眨着眼说不出话。
半晌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了句:“那他为什么不回家?”
“我不知道。”李英超说:“上次你说,只要洋哥好就好。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好。”
岳明辉说:“可是小弟你明白吗?我希望洋洋好。我们那样下去不会好的。”
李英超问:“为什么?”
岳明辉一时语塞,他发现自己也说不出具体的为什么。只是一切一开始就是互相舔舐伤口,再多的温情也是悲伤,所有说不出口的爱语和在黑夜里也无法放肆宣泄的快乐呻吟都是禁忌。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好呢?
岳明辉戳着扇贝的壳儿发呆。
李英超又说:“哥哥,之前我跟你说过,等中考结束了要你给我买个游戏主机。我不要那个主机啦,你用这个钱去买机票带洋哥回家,好不好?”
陈立农叼着吐司拉开家门准备出去工作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个人举起手正要按门铃的样子。
他俩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陈立农突然想起了他是谁。
“岳大哥。”台湾人立刻把面包拿下来堆起笑,用软乎乎的台湾腔招呼他:“你怎么在这哦!啊,来找痒痒吗?”
“啊。”岳明辉攥了攥行李箱把手:“他在吗?”
陈立农说:“他现在不在喔,应该是去健身房了,明天有个拍摄要临时抱佛脚一下,哈哈哈。您进来等他吧?”
岳明辉说:“这怎么好意思。”
陈立农说:“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进来啦。”
他把岳明辉的行李箱拖了进来,又说:“玄关这边有备用钥匙,那你自便喔,我出去工作了。”
岳明辉连忙跟他道谢。
他笑眯眯地挥手关上门下楼,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跑回去开开门:“岳大哥!”
岳明辉正在脱鞋,抬头看他:“…啊?”
“我跟痒痒真的什么都没有!”他用力挥手:“都是狗仔乱写的啦!”
李振洋练完身体洗完澡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玄关放了个行李箱,他以为是陈立农要出差,并没有在意,去厨房开冰箱拿了罐健怡可乐,晃荡到沙发前面准备看电视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蹲下来,看着睡在沙发上那个人。
岳明辉瘦了点,眼睛下面带着点青,睫毛轻轻颤动着不知道在做什么梦。李振洋屏住了呼吸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捏住他的鼻子。
岳明辉很快唔唔挣扎着醒了,愣愣地看着李振洋。
李振洋也看着他。
“老岳。”李振洋慢慢地说:“你怎么才来啊。”
岳明辉咳嗽了一声有点不自在地坐了起来。他来的一路上想了很多话要和李振洋说——比如李振洋和他一起能行吗?比如李振洋到底希望自己怎么为他考虑?还要说对不起,擅自把李振洋拖进这种黏糊糊的感情泥沼里,他作为更年长的一个早就该更理智的处理这件事的。还比如他想告诉李振洋他最希望他好。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李振洋还觉得和他在一起才是好,那他们就继续想办法在一起吧,但如果李振洋不这么觉得了,那他还得从这次在英国挣的钱里拿出一些来给小弟买游戏机——
可是所有话到了嘴边都堵住了,能出来的只有一句。
“洋洋。”他低声说:“我想你啦。”